东莞桑拿报告 第1篇

一辆东莞的出租车开过清溪镇上的柏思酒店,司机说,这座酒店原本是地标建筑。以往这条路上24小时都可能堵车,四个方向的司机都狂按着喇叭。东莞出租车司机经常回忆那段生意最好的时期,在常平镇的大街上,另一名司机指着空荡荡的路边说以前那里停满了车。据他们回忆,每到周末,香港人就成群结队开车来到东莞。深圳到东莞的107国道上堵到两小时都挪不动。

“你知道《一路向西》这部电影吗?”王见智神秘地问道。东莞商人王见智是广东阳江人,19岁就来到清溪镇,“见证了这里很多产业的兴衰”。据王见智说,《一路向西》最初定的名字是《东莞森林》,有关部门听说后,“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让香港那边改了名”。

《一路向西》中,香港男子“向西”懵懂初开,一路北上寻欢。在不少香港人眼中,东莞就是曾经的天堂。东莞的_甚至发展出一套流程性极强的“莞式标准”,坊间称之为“ISO”。在它背后,是一整条庞大而复杂的情色产业链,从短信制播、化妆品市场到酒店业、按摩服务业等等,在坊间传闻中,东莞更是一度成为中国最知名的色情业基地。

宋长发和王见智一样,亲眼见证了东莞色情业的崛起。他是香港人,1988年便带着自己的灯饰厂来到东莞常平镇,在内地待了将近30年。2000年左右,宋长发投身酒店业,建立了一座四星级酒店。

“我们做酒店比较简单,你冲个凉,推推油按按摩,相对比较正规。有些酒店的夜总会、桑拿房就不同,它有些服务纯粹就是‘黄色’的。”宋长发翘着二郎腿,往烟灰缸里抖了抖香烟灰烬,语调低缓地开口说道。

东莞很多豪华酒店自诞生就伴有_,如黄江镇太子酒店,1996年民营投资者梁耀辉利用发廊_和走私汽车赚到钱后,便投资酒店。当时的太子酒店面积不到后来的十分之一,原本的发廊_转移到酒店的桑拿部门,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人们在酒店消费时的嫖资已经高达500元。

鼎盛期单是常平镇每天都有上万的香港人前来寻欢作乐。“常平的小宾馆,‘七天’那种就有100多家,平均一家100个床位,就有一万个床位,这一万个床位星期五、、星期天已经满了,那就是说最起码外地人有一万个。”宋长发说,实际情况比这个要更多,因为很多酒店甚至有三四百间客房,“这些外地客人大部分是香港人”。

东莞的老板们普遍不太把桑拿当回事,甚至将之看成经济运转的润滑剂。“这个黄色行业也并不是外面传的那么夸张,只是某些人看事物的角度不一样,”王见智接受本刊采访时说,“我去卡拉OK,陪陪你喝酒,搂搂抱抱说说笑,缓解生活压力,我不觉得这个是什么黄色,我乐意给钱她乐意来,只是有一些_的场所太公开了。各个产业我觉得需要一个平衡,当你切断一个平衡点,把某一样东西抽掉了,这个产业总体有点不怎么平衡。”

2014年2月9日,这个平衡点被打破。上午央视播发了对东莞部分酒店涉黄的暗访报道后,下午,东莞市委、市政府就部署了一场全市大扫黄,6525名警力对全市所有桑拿、沐足以及娱乐场所同时进行检查。到当年6月12日东莞_发布阶段性成果时,东莞涉黄案件立案686宗,抓获犯罪嫌疑人661人、处理违法人员1293人。有43名公职人员因为涉嫌提供保护伞、失察等行为被问责。东莞色情行业几乎被连根拔起。

东莞桑拿报告 第2篇

宋长发中等身材,大腹便便,他的普通话已非常标准,只是隐隐还带着些港台腔。坐在自家酒店一楼的办公室里,他熟练地泡上茶,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一场采访下来,宋长发抽了六七支。

这座曾经灯红酒绿的四星级酒店,现在一片杂乱。门前有脚手架,到处都是施工的痕迹,酒店中的工作人员只有4个。以后这里再也不见纸醉金迷,取而代之的是老年人客房。宋长发打算把酒店改造成一家养老院,原属酒店KTV的部分已基本改造完成,除了养老客房外,还建设有棋牌室,供老人上香用的佛堂等,以及扶栏、轮椅步道等设施。

2008年开始,东莞的制造业开始萎缩,商务客流同时减少。2012年,中央“八项规定”、“六项禁令”出台,公务接待继续下降。这之后,色情行业成了当地一些酒店重要的收入来源。“2013年开始,一个陪侍的女孩子都没有的话,酒店生意连2005、2006年的10%都达不到”,宋长发说。到了2014年2月9日,东莞大扫黄,给了酒店业最后一击。

东莞扫黄后,很多人还曾持观望态度,认为这阵风很快过去。常平镇天环常北路旁有一个东方天裕酒店,2014年1月建成,当时的老板雄心勃勃,决心大显身手,压倒群雄,结果遭遇大扫黄,酒店随即被查封,常平镇的出租司机总爱嘲笑这位倒霉的老板。王见智说,“许多开酒店的朋友都觉得,这次扫黄虽然厉害,但总归是要过去的,就是这种念头让他们撑下来。”但三年过去,东莞对色情行业的管控没有丝毫放松迹象。

“现在女性单独或三五成群在酒店大堂或走廊停留过长时间都会引起关注。”宋长发向本刊记者解释道,酒店保安看到后,会上前询问,如果答不上房间号,很可能会被赶出去。

据媒体报道,除了无死角地监控酒店外,东莞各镇举报一个“小姐”最高可获得5000元的奖励,这样一来,所有的拉客摩托都成为天生的反黄斗士。对于一楼一凤式的卖淫,官方采取的是居委会上门的做法。一旦发现小区有卖淫行为未被查出,整个居委会的工作人员都会受到处分。

“当年常平镇一些大酒店的营业额一天最少三百万,”宋长发粗略计算道,“一个月就一个亿,一年可能还不止12个亿。2014年扫黄后,很多人也都回家去了,不能干了就把钱转走了,所以把整个常平的银行都掏空了。”

“可能市区有一些五星,凯悦这种的,它会有一些商务客,可能会好一点,因为以前它本身也不是做这种行业的。”宋长发说,但作为曾经全球星级酒店最密集的地方,东莞大部分酒店都受到影响,“现在很多酒店,一晚上开十间八间房吧”。

很多酒店都到了不转型就死的地步,生存是它们目前唯一的目标。为了招揽客户,四星级的半岛酒店标准客房一百五十就能拿下,作为常平龙头的汇华酒店入住率不到20%。

“之前四五星级的酒店内部最重要的一个部门是KTV,有那些三陪小妹的,这类酒店最难保本。”王见智分析道,这些高档酒店最大的成本来自中央空调,这是无法节省的。只要运营,中央空调就不能关,关掉空调,会造成房间建筑和家具的霉变,导致物业损坏。据王见智测算,中央空调每月每平方米的电费是8块6,一个四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的五星级酒店,每月中央空调的电费就高达三十万,一年下来接近四百万。除此之外,酒店管理架构上的成本也无法缩减,老总、副总、部门经理,一直到配备的保安、后勤,各方面的服务队伍,一个都不能少。

据王见智估计,一个五万平方米的五星级酒店,在鼎盛时期的估值是四个亿起,现在,报价一个亿也无人理会。“你想着个谁花一亿来买呢,等于是既没有市也没有价,你心理上也承受不了。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他只要能够撑一天,就得死撑着,都是看起来表面风光,其实撑得很痛苦。”

东莞桑拿报告 第3篇

梁耀辉曾是第十一届、十二届_代表。太子酒店涉黄被曝光后,梁耀辉缺席了去年的_,两个月后,其_代表资格被依法终止。梁耀辉等人的案件只是东莞系列涉黄案件的一宗。在今年东莞市人代会上,东莞市中院工作报告显示,去年东莞共审查逮捕“涉黄”案件458件917人,起诉252件673人。

不止涉黄的娱乐场所经营者等被依法查处,记者采访了解到,包括东莞市原副市长、公安局长在内的30名官员已被问责,还有36名民警因充当“保护伞”被立案查处和问责处理。今年5月,受审的广东省公安厅治安管理局原政委邹文强被指控曾收取东莞等地涉黄酒店老板的贿赂并给予“关照”。

去年,东莞市公安局还出台了被称为“史上最严扫黄十条规定”,对娱乐场所做了事无巨细的限定,如沐足、美容美体房间不得放置按摩床;房间内不得安装门锁、插销等阻碍他人自由进出的装置;包厢内不得安装可调节亮度的照明灯等。

即便在如此重拳扫黄之下,警方发现仍有一些娱乐场所“顶风作案”。据东莞市公安局治安巡警支队支队长李德和介绍,去年7月,警方查处了东坑镇中凯国际酒店KTV、南城裕龙假日酒店KTV两起案件。

今年2月,_、广东省公安厅表示,经过一年多的专项打击整治,东莞娱乐场所的涉黄问题已得到较为彻底整治。

中山大学政务学院院长肖滨认为,东莞并非孤例,要根除“_”,既要对娱乐场所进行常态化监管,确保不反弹、不回潮,还应加大对“保护伞”的查处力度,从而从源头上加以遏制。(“新华视点”记者詹奕嘉、叶前)

东莞桑拿报告 第4篇

东莞太子酒店有限公司成立于1995年,其后被调查证实为组织卖淫场所的桑拿中心于1998年12月成立。梁耀辉是公司的大股东和董事长。

东莞市人民检察院起诉书显示,经调查,从2004年开始,太子酒店桑拿中心逐步成为一个大规模提供卖淫活动的场所,组织未成年人在内的100余名桑拿技师卖淫,以吸引客人到桑拿中心消费,从中赚取利润。

2004年到2006年期间,梁耀辉安排员工对桑拿中心桑拿房改建装修,配置特殊镀膜玻璃等物品,以方便卖淫活动。

根据调查,太子酒店对桑拿技师的选聘和对_招嫖都有着一套标准化的作业流程。

当天第一个出庭、曾负责技师招聘的桑拿中心负责人王建龙在庭上说,2012年开始参与招嫖技师,招聘流程为核对材料、填表、面试、培训、办理入职手续等。

为了招揽生意,桑拿中心也有一套标准化流程。调查显示,桑拿中心设经理、副经理、客户副经理、客户主任、楼层部长、钟房部长等职位。

调查显示,桑拿中心的收入包括桑拿房费、向桑拿技师出售的物品费用,以及每月收取桑拿技师的福利费、税金、管理费、体检费、买钟费、罚款等各项费用,由太子酒店财务部出纳到桑拿中心统一收取,存入太子酒店银行账户或存于保险柜用于日常支出。_刷卡支付嫖资的,先由太子酒店代收,后由财务部分别存入每个桑拿技师在银行的个人账户。

经司法审计,2013年,太子酒店桑拿中心的非法收入高达4870万元,全年组织卖淫人次多达101871次。